1200秒的《音感》倒帶
文/劉楚華 “刷” 忽然漆黑一片,剩下自己和呼吸聲 眼睛因為突如其來的漆黑而看到點點殘像 是光的尾巴嗎? 殘像散開,依附在鐘乳洞內的尖石和圓柱上 不知名的驅動力呼喚著我前行 腳底滑滑潺潺 順著鐘乳洞流下來的水珠滴著我的頭皮 一陣發麻 水珠又順著滑入我的頸項 滑入背內 滑入毛孔 一陣寒顫 漆黑中 兩手摸上濕黏黏的石牆 血的腥銹味爬入鼻孔 是鐵銹的味道嗎? 一陣困惑 不敢放慢腳步,踩著水跡,跳踏著青苔 水珠繼續滴著我的頭皮 夢裡不知身是客 村上問:「海豚賓館又再營業了嗎?」 「羊男的房間仍在第二次元扭曲不定嗎?」 「遠方的鼓聲還如常擊著小漁村的節奏嗎?」 然而我没法停下來回答他 我穿上了一雙不會停下來的舞鞋 鐘乳石洞漸離我遠去 旋轉 繼續旋轉 幽林中 我感覺被監視著 數雙銳利的眼睛 眼角掛著溶掉一半的粗黑眼線 黑山老妖 操控著她的倩女們 一千個書生在趕路 塵土飛揚 奔跑的腳步踩碎了一地的破枯葉 然而我没法停下來提醒他 幽林碎葉漸離我遠去 人魚的歌聲從漁村方向飄來 是安撫?是誘惑? 海面的波光粼粼 人魚只把上身半露水面 浮浮沉沉 人魚的尾巴甩一甩水花 留下三個字 「回去嗎」 「停留嗎」 「遠行嗎」 然而我没法停下來回答她 漁村漸離我遠去 突然一陣死寂 我極目張望 依舊漆黑 我又回再次到小學校長室的門前 我的雙腳不再動了 釘在地上 我也只好盯著地上 「大家都走了嗎?」 没有人記得我仍在這裡嗎? 剩我一個人嗎… 舌頭舔到嘴角邊 竟是喊的 “刷” 光線重新刺入眼睛 1200秒 原來漆黑中 時間 不是向前的 聲音是舵手 後記: 跟Water們對談時,她們說:「這是一次全裸演出───聲音的全裸」。 這一次,她們給出了一個實驗題目───如果拿走視覺的存在,在漆黑中,人類的覺知,到底是單純由聽覺引導?還是自己的感知經驗引導?抑或其他?既挑戰觀眾,更挑戰自己,結果對所有參與的人來說,都可能是一個未知!與其說是來觀看一場演出,倒更像來參與一次實驗! 只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這1200秒,竟像進入了半催眠狀態一樣,經驗了一次遠行,腦中閃過一連串應該已遺失或隐藏了的記憶和畫面,赤祼祼地放回在自己的面前。 在與這四位跳皮又跳tone的water singers對談後才知道,原來全裸的不是誰,正正可能是觀眾自己,有一種催眠旅程叫聲音療愈,你相信嗎? 或許正如Water Singers 的自述一樣: 「Water是水、是冰亦是霧,沒有固定的形態,輕柔流動卻能容納萬物。就像她們的音樂沒有固定的界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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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Chi, Georgia, Archives
June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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